陈白

一只虾:

说在前面：瞎搞的，有多瞎呢？大概瞎到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搞什么，非常非常OOC，慎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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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你长时间地用忙碌去填心里面被挖空的那一块，用与往常无异的笑去补脑子里灰白死寂的那一角，你的身体和思维就会形成一种惯性。这种惯性能支撑你活着往前走，让你产生自己依旧完整的错觉。

但你总有停下来休息的时候，然后回忆起自己并不是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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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宇刚下了大夜戏，同组还在的人大都困得眼睛眯剩一条缝，歇得横七竖八的，跟桌上那些被捏扁的红牛或是咖啡罐一个模样。

他冲还有力气跟自己道晚安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，浮着脚步跨出了那跟民国大宅无二致的木门槛。出了门白宇才发现夜里飘着雨，雨丝被室外的湿冷裹着相继贴上他的脸和裸露的皮肤。

白宇往通道一边挪了挪，把大路让出来，然后学偶像剧里常演的那样仰起头张开手去接雨。他闭上眼站在那，听着知了叫，脑子里空荡荡的，却忽然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里头被塞满了鹅卵石的气球。圆润的卵石扎不破球体，但跟座山一样把气球压在地里，还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气球底下的那一半变成了卵石的形状。而面对那些压在他们身上的大石，他就跟那只气球一样动弹不得。

白宇没站几秒就觉得自己这样特傻，忍不住抖了三抖，酸着牙扫一扫胳膊上的鸡皮疙瘩，带着浑身的酸痛肌肉和大汗后的冷跌跌撞撞地往酒店方向走。

困意上身不上头，倦意入心不入脑。他走着走着就拐进了路边一间还在营业的小商铺同老板要了包烟，伸手进裤兜里掏了掏，抓出一把皱巴巴的纸币。

那老板举微信二维码的动作到一半就停了，疑惑地看他一眼，接了钱边数边熟稔地开口问道：“宇哥这是手机没电了？”

白宇这才定睛去瞧他，认清了又摇摇头，声音半哑：“有。就是突然觉得握得住的比较踏实。”

老板听了话，看他的眼神便从疑惑变回了寻常样子。他在这影视城开24小时便利店这几年，半夜三四点来买烟的不论艺人常人总没几个是正常的，也见怪不怪了。

麻溜地给点清数找了钱，那老板打了声招呼便又坐回去看起了刚才按了暂停的影片。

白宇不急着走，视线便跟了过去。没看几秒，一张熟悉的脸孔就随着镜头的切换出现在了屏幕上。

朱一龙，不，是傅红雪。

白宇又盯着看了一会，沉默地转过身，阶梯一节一节踩下去，脑子里便一帧一帧地闪过朱一龙各种的笑。他走完最后一节阶梯抬起眼，恍惚看见对面昏黄街灯下立了个人影，在冲他招手。

忽地一阵风，吹过来钻进他的衣领。白宇一个激灵，再看去，空荡的街道上只有自己被街灯拉得长长的影子，一路延伸到刚才那人影在的地方，有几片枯叶被风吹起，颤巍巍飘了两下又坠回去。

他捏着手里的烟，才意识到雨停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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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刷卡开了房间门，黑暗中床头电子钟上的04：16就耀武扬威地蹿到了他眼前。

白宇收回视线把房卡插进槽，暖黄的灯从门廊一盏一盏亮到床头。他边往里走边脱了半湿的白t随手扔到椅背上，解了裤链把自己摔进床里。

胸口陷进了绵软的被褥，他头偏向一边，身前的手又弯曲着，手里抓着的烟就正好露在了眼前。

白宇瞪着那包烟跟瞪仇人似的，却没一会就开始打嗝，一个接一个。他放过了烟却懒得动，就开始憋气，又趴了一阵，背仍一下一下地起伏，三秒钟后他受不了地爬起来灌了半瓶水下去。

冰水入喉急，呛得他两眼通红，咳了两声正难受呢又忍不住想笑，白宇觉得自己大概病得不轻。

他跟着冲动摸了手机出来，联系人滑到g，找着人按进去编辑了条短信点击发送。手比心快地发出去才回了神，刚想找撤回键，又发现这是简讯不是微信，撤不了，便索性破罐破摔听天由命了。

他把手机扔到床上，拉开床头柜翻出一盒火柴来，磨磨蹭蹭地夹了根烟进嘴里，唰一下擦着一根火柴。那火苗一下就蹿起来，高高地晃，却没几秒就点点变小。他吹一吹，灭了。

白宇叼着烟盯着那团焦黑走了会神，就听到“叮咚”一声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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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半夜四点多发了条没头没尾还没标点符号的『打嗝喝水呛』过去，朱一龙却一分钟内就回复了他：『那就不要抽烟了』。

白宇盯着那几个字，想笑又想哭。他乖乖吐了烟，回复：『好。还没睡？』

『起夜。』朱一龙几乎是秒回。

『那你快睡吧，别看手机了。』

『不急，刚下戏？』

『对，快要累死了QAQ』

『再坚持一段时间啊，拍完就能好好休息了。明早有戏吗？』

『下午才有。』

『你现在就算睡到明天中午也只有七个小时啊，睡不着吗？』

『嗯，龙哥陪我聊聊天呗？』

『你想聊什么？』

『不知道，就随便聊聊呗。话说我刚刚买烟的时候，好像一晃神看到你啦。』

『……你多久没睡觉了？』

『没到24小时，龙哥你真没情趣！』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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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一龙靠在床头盯着对话框里“情趣”两个字看了许久，直到眼前起了雾才回过神。他抬起头从窗子看出去，远近几盏虚虚的灯火被镜面晕染开，看不真切。

屋里亮着灯，和那几点火光相比，反倒是一室的桌椅和床映在玻璃上清晰可见。朱一龙眨眨眼，发现有一盏红色的车尾灯落在了镜子里头那个自己的胸口上。他抬手想要盖住，那灯却闪一闪，灭了。

朱一龙瞪着自己胸口那一片黑，突然的寒意让他裹紧了腿上的被子。他低下头，没忍住问道：『哪个情？』

手机安静了足足有五分钟后，白宇又把问题抛了回来：『你觉得是哪个情？』

朱一龙点了输入法上的you按出一个“友”字，看了两秒又删掉，把拇指移到了a的上方。决定还没做下，就无意扫到了对话框左上角那个一直没改的备注，朱一龙闭了闭眼，答非所问地敲下回复：『不早了，再聊下去你六个小时都不知道睡不睡得到了，快点休息吧，晚安。』

他按下发送就关了机，安静地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又呆坐了一会，伸手拉开床头柜拿出一瓶安眠药。

-FIN-